【赵大川顾英雄兄弟向】失守的孤岛 完
【一切的OOC都是因为我】
【当初写这个… 单纯是因为自己心情不好，没心思填旧坑… 结果没想到竟然写了这么多，就… 感谢大家的不离不弃吧噗。接下来要回去填旧坑了，嗯。】
“赵警官，我跟你这么解释啊，你的双腿呢，现在相当于是一个赖床的小朋友刚刚被叫醒了，它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，等它彻底醒过来，就可以完全恢复到你之前的运动状态了，”来查房的赵主任拍了拍赵大川的肩膀，“别急，这都得需要个过程。”
“好，谢谢您，”赵大川一边点点头一边揉揉自己的腿，现在两条腿都稍微能动一些了，但是他总觉得右腿有些不受控，“没事，能恢复就行。”
“顾主任把你照顾的很好啊，你的恢复比我们预期的都好呢。”
“麻烦大家了，”赵大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。
“应该的，对了，顾主任呢？”
“嗯？他今天中午才来呢。”
“没有，他早上给我打电话了，我跟他说今天是我查房，让他来，我给你交代一下你出院之后的事情。”
“出院？什么时候？”赵大川眼睛都亮了，这么多天来他每次问起出院，大家都告诉他不要着急，这次竟然赵主任主动提出出院的事情。
“啊，不是，是我下周啊，要带队出国访学两个月，所以我出差之前得把你们都托付好了啊，这不是今天小刘大夫也跟我来了嘛，我顺便也叫顾主任来了。”
“两个月？”赵大川根本没听后面的话，直接抓住了两个月，“赵主任，我该不会还要住两个月吧？”
“不会不会，照你现在的情况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出院了。”
“哎，不好意思啊来晚了，”顾英雄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口，白大褂都还穿着，“老赵，不好意思啊，耽误你时间了。”
“没事没事，来，我亲自给你嘱咐一下出院之后怎么照顾赵警官，怎么样？够意思吧？”赵主任说着就要给赵大川检查伤口。
“哎赵主任，”赵大川伸手拦了一下，“那个… 你告诉我不就行了吗？你不用给我哥说了吧？”
“不行。”
“不行。”
两个大主任的不行，威严的让赵大川都愣了一下。
“你自己也看不到后背啊，你放心，顾主任没问题的，做心脏搭桥的医生，手稳着呢，”赵主任笑着和刘医生一起就要扶着赵大川侧身。
顾英雄也两步赶过来，帮忙一起扶着赵大川，还稍微用力捏了捏赵大川的胳膊，示意他放松。
赵大川原本有些紧张的抗拒了一下，但是感受到顾英雄的鼓励，也放松了下来。
赵大川一直很抗拒让别人看到自己的伤，也不是因为丑或者什么。
最初，是怕吓到自己的女儿。于是他开始习惯就算在家也要穿好上衣，最少也是一件短袖，因为砍伤的疤延伸到他的胳膊上。后来，他觉得妻子对自己的抗拒大概也是因为身上的疤，所以他开始习惯在睡觉的时候都要至少穿上一件短袖，哪怕是炎热的夏天。
再后来，妻子和女儿离开了他，他倒释然了，起码，女儿不会再每天害怕，或者，赵大川希望，女儿不会再叛逆地怨恨所有人。
要不然还是只恨他一个人吧，谁让他是爸爸呢。
赵大川有时候会想起女儿还小的时候，会在晚上堵在家门口抱着他的腿哭着喊“爸爸不要出门好不好？爸爸不去上班好不好？”
再后来，女儿大一些，会骄傲地跟别人说自己爸爸是警察，可是前妻总会拽着女儿让她不要告诉别人自己的父亲是警察，“坏人会抓走你的！你出事儿了妈妈怎么办？”
那时，赵大川心痛地看到女儿眼里的困惑，却也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。
离婚前，赵大川还专门去女儿的中学找了她了一次，想着可以好好聊聊，告诉她虽然父母离婚了，但是有什么事还可以给自己打电话。不过自己已经没有女儿的手机更有吸引力了。
“爸，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去了，”小姑娘那时也没有意识到那是最后一次和父亲见面。父母离婚之后，母亲很快就卖掉了她从小住到大的房子，带着她回了母亲的城市，一个高中上的支离破碎，好在母亲最终带着她出了国。
“你看，要是妈妈不和你爸离婚，你都没法出国，”母亲在十几个小时的航班上随口说了一句。
而小姑娘那时也并没有想明白，到底是和父母生活在小房子里一起幸福，还是所谓的美国梦更快乐。当初那个记着父亲电话号码的手机，早就丢在了那个有着她最多回忆的房子里。
再后来，只有顾峰会执着于想看师父背后的伤，赵大川像是逗孩子一样躲着他。
后来还是被那孩子看到了，甚至还又哭了鼻子。
“师父，”后来跟着赵大川出差的顾峰，在旅店的双人标间里一边整理第二天要穿的衣服一边问，“人家不都说伤疤是勋章吗？你咋还不愿意给人看呢？咱们队里好多小孩儿都好奇呢，他们都听说过，但是从来没见过。”
“勋章也没有天天戴着的，那玩意儿，”赵大川叹了口气，“天天戴着得多沉啊。”
顾峰一下子没了话，他觉得师父如果不做刑/警，一定是个哲学家。
赵主任和小刘大夫已经对赵大川后背的新伤旧疤习惯了，可是顾英雄却是第一次受到这种视觉冲击。
顾英雄想不出该如何形容那些毫无规律纵横交错的伤疤，有的宽一些，有的窄一些，有的突出的有些明显，有的甚至仿佛是凹下去了一道。
赵主任大概是注意到了亚洲第一刀手上的颤抖，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，给他指了指赵大川的新伤位置，“顾主任，看这儿。”
顾英雄才反应过来要做什么，“嗯，你讲。”
顾英雄认真听着赵主任讲的每一句话，每一个字，他都记在了心里，他不想自己的弟弟再多受一点儿伤害了。
赵主任介绍完之后，几个人又扶着赵大川躺好，赵主任紧接着又拍了拍顾英雄的手，“顾主任，你跟我来一下。”
“嗯，好。”
两个人一出门，赵主任就开了口，“你弟弟大概是不想让你看到他后背的伤，起初，他对我们也是有些抗拒的，我还以为他不会抗拒你，是我草率了。”
“没有没有，总是要看的嘛，”顾英雄笑了笑，“毕竟他出院之后还得去我那儿，也得是我来。”
“你这个哥哥，当的真的称职啊，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啊，”赵主任开着玩笑，想缓解一下气氛。
“哈哈，”顾英雄也跟着笑笑，“你以前是觉得我非常没有人情味儿是吗？”
“没有没有，哈哈哈，也就是小孩儿们八卦一下心外大魔王工作起来就像个机器人，哈哈哈。”
“你们科小孩儿还是我们科小孩儿？”
“那你自己猜去吧，哈哈哈，我走了先，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啊。”
“谢谢啊，等你回来请你吃饭。”
“好嘞。”
送走了赵主任，顾英雄也没立刻回病房，既然出来了，他想稍微走一走。
那天，小戴的母亲是亲自来送的饭，被他挡住了才没有跑到赵大川病房来。
“妈，您别添乱了，您去人家病房干什么，”小戴非常尴尬，自己热心的母亲竟然因为自己的两三句话就送饭送到医院来，虽然主要是给自己送的。
“小戴，别这么说，”顾英雄拍了拍小戴的肩膀，转头冲向小戴的母亲，“大姐，不是不想让您去哈，主要是医院有规定，而且我弟弟他…伤情比较严重，确实是不方便，但是，我代他谢谢您，我也谢谢您。”
“谢啥啊，就是一顿饭，顾主任，我懂，我弟弟也是警察，那真的是稍微受点儿伤啊，甚至哪怕是看着他眼圈又黑了，人又瘦了，都会心疼啊，你弟弟那么重的伤，你这个当哥哥的肯定更心疼啊。”
“妈，”眼看着自己母亲眼眶湿润了，小戴赶紧拽住自己的母亲，“您快别说了。”
“对哦对哦，你看，顾主任，我惹的你更伤心了。”
“顾老师，您先忙吧，我带我妈去… 去楼下小花园转转，”小戴一边说着一边拽着自己母亲往出走。
“嗯嗯，谢谢啊，谢谢。”
顾英雄不知不觉走到医院住院部的小花园里，找了个偏僻的椅子坐下来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，拨出了一个电话。
“喂？小熊，想我啦？”
电话那头传来的唐佳瑜的声音总是能让顾英雄觉得安心，同时，也会勾引起他心底最纯粹的情绪。
“佳瑜，”顾英雄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，“我想你了。”
“怎么了？发生什么事儿了？大川怎么了？”
“没有没有，”顾英雄带着哭腔赶紧解释着，“大川没事儿，我就是…今天赵主任查房的时候我在。”
“嗯？大川没赶你走啊这次？”
“嗯。”
“心疼了？”唐佳瑜很快意识到了顾英雄给自己打电话的原因。
“嗯。”
“应该的，他那伤，谁看到都会心疼吧，更何况你还是他哥哥。”
“嗯，”捂着眼睛哭泣的顾英雄没说出别的话。
“好了不哭了，顾大主任在医院里哭被人看到怎么办？别哭了别哭了，我今天下班去看你好不好？”
“嗯，行，”顾英雄赶紧擦了擦眼睛，努力平复情绪。
“小熊乖，”唐佳瑜那边依旧温柔地哄着他，“你平复一下，然后先去看看大川，你下午是不是还要开会啊？”
“嗯，还不知道要开到什么时候呢。”
“行，那我下班直接去大川病房吧，我买个饭，咱们一起吃。”
“嗯，谢谢你。”
“傻熊，”唐佳瑜那边传来笑声，“别哭啦。你有纸巾吗？”
“有，”顾英雄一边说着一边在口袋里翻起来。
“那就行，擦一擦，不然变丑熊了，哈哈哈。”
“噗——”顾英雄被逗笑了。
“好了好了，去吧，我这儿已经走到刘沣办公室门口啦。”
“嗯，你去吧。挂了，爱你。”
“嗯嗯，也爱你。”
打完电话的顾英雄心情好了很多，朝着住院部大楼走去。
“哥，赵主任跟你说啥了？”赵大川看到顾英雄进门赶紧问。
“没有，没说啥，你别担心，我俩没说两句，是佳瑜给我来了个电话，我就接她电话去了，”顾英雄走过去，习惯性地抬手摁了摁赵大川的头，“她说下午她带饭来，咱们一起吃。”
“嗯，好，”赵大川笑了笑，“哥，你坐。”
“嗯，”顾英雄坐在病床旁边，“喝水吗？”
“先不喝，哥，”赵大川笑着开口，“那个，你没事儿吧？”
“嗯？没事儿啊。”
“嘿嘿，哥，我可当了二十多年警察了，”赵大川笑着伸出手拍了拍顾英雄的搭在自己床边的手，没再多说话。
“我没事儿啊。”
“没事儿的哥，一开始我自己都接受不了。”
“没有，我没…”
“哥，”赵大川没等顾英雄开口就继续说起来，“一开始，我也没敢让妈看，她岁数大了我怕她受不了，但是有一次我回去看她，晚上我在屋里睡着，我就听到她坐在我床边哭。”
顾英雄沉默了。
“她以为我睡着了，其实我睡觉轻的很，后来妈回她屋了，我醒了一晚上，我就琢磨，我本来是想让妈放心，让她过上好日子，可是到头来，我把她熬成了啥样啊，”赵大川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，“妈临走的时候，跟我说让我好好活着，呵，她辛辛苦苦把我带大，最后只剩下一个我好好活着她就满足了。”
顾英雄低下了头，他竟然有些想念自己的母亲，甚至，有些心疼乡下那个孤独了半辈子的老太太。
“我当初和我前妻离婚，我好多同事都觉得我是亏了，但是只有我心里觉得没啥，就算他们跟着我，我也做不出什么承诺，不如好好生活，不用再担心受怕。”
“大川…”顾英雄抬起头，攥紧了赵大川的手。
“哥，我总说我麻烦你，其实不止是每天麻烦你来照顾我，麻烦你和嫂子天天对我的事儿那么上心，”大川看着顾英雄，“我怕我… 我害怕让人每天为我担心，因为我… 我真的没办法，哥，我这个工作我没办法不让家人为我担心。”
“川儿，”顾英雄弯下腰抱住了赵大川，“川儿，你别怕这个，你不许这么想。”
被紧紧抱住的赵大川也抬起胳膊抱住顾英雄，头抵在顾英雄的肩膀上哭出来，“哥，对不起。”
“别，川儿，不许说对不起，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，”顾英雄也不知道为什么，原本鼻子还酸酸的他，因为听到赵大川的哭泣突然冷静下来，自己的眼泪瞬间就回去了，“你不许这么想，你没有错，无论是当初妈带你走，还是离婚，还是你同事的牺牲，都不需要你说对不起，你知道吗？”
“我不想让你们担心，我也不想让你们害怕。”
“没有，川儿，别这么说，”顾英雄揉了揉赵大川的头，“你不是还担心我呢吗？年底的时候告诉我要当心小偷，你听说了医生被伤的案子也要给我发短信，是不是？你不许总觉得你给别人添麻烦了，你没有，再说了，我还给你添麻烦了不是吗？你嫂子当初被骚扰还是你找的那个派出所所长对吧？那个所长还跟我说你从来没找他帮过忙，那是头一次。那还不是因为你担心你嫂子吗？”
赵大川没说话，顾英雄也没说话，只是一边抱着他一边拍拍他的后背。
就这样持续了很久，顾英雄觉得，这一哭，他弟弟可能已经憋了半辈子了。
“哥，你看我，”赵大川突然噗嗤笑出来，“我本来想安慰你来着。”
“没事儿，我没事儿，我就是心疼你，”顾英雄笑着回答他，“我刚才就是在想，要是当年我也在就好了。不过，我…我在遇到你嫂子之前，和现在也不太一样。可能就算当时我知道了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“我第一次给你打电话的时候，我都觉得你肯定不会想理我的。”
“是吗？”
“嗯，但是你当时答应见我那三分钟，我觉得其实就够了，我没想过太多，没想…要太多。”
“我不骗你，那时候的我，也觉得三分钟都太多了，”顾英雄回忆着当初那通电话，和电话里那个小心翼翼的声音，“但是现在不一样了，现在的我非常庆幸那个时候答应了你那三分钟。”
“谢谢哥。”
“不客气，等你能出院了，就跟哥回家。”
“嗯。”
【完】
【就这样吧，我跑了。复健的剧情找@想自由 自由老师！嘿嘿嘿~~】
